從佃農走向自耕農

從佃農走向自耕農

昨天終於失業了，離開了深坑炮子崙，準備投入林口下福田，雖然每次的失業都會給我一種新鮮的開闊感，但這次卻帶著一點點的不捨與遺憾。掛心的仍是那些正在長大發育的菜苗，我的小小實驗菜圃，正慢慢展現地力的土壤與陪我度過半年多的兩條狗，但自從內心有了對自己當農夫產生新計畫的時刻，這樣的「機會成本」我想是無可避免的，不斷用「天下無不散的宴席」安慰自己，用「菜苗們有其自己的方式去面對乏人照顧的狀況」，用「少了人為的干預土壤會更健康」，來讓自己的頭面向前方。告別的時候依舊囑咐自己別忘了在這邊看到的感動與習得的經驗，帶著這些鼓舞，承諾給自然的就是希望能有更多的生命在我將要工作的土地上發生。

在身份是老闆的佃農時，心裡有時會面對一種自己為何要這樣拼命的矛盾，尤其是和老闆在討論如何栽植如何培養地力上起衝突的時候，這樣的心情便會吞食自己對植物的關心與照顧。現在身份即將轉換成自耕農，一切都操之在我的時候，不知道如此矛盾的心會不會又再度出現，畢竟我不是一個夠堅強又有毅力的人，只盼未來若我心被蒙蔽時，忘了對大地作的承諾時，植物能包容我一時的灰心失志，繼續用他們強韌的生命力鼓勵我陪伴我，走出陰霾。我相信他們會的，因為我就曾被他們不畏艱難，努力和環境對抗給感動過而走出自己生命的低潮。

成為自耕農的興奮並不在於對收成量的全權掌握，對我而言，興奮來自於有機會無拘無束的和土地互動過程，在深坑有許多不確定的「猜想」，礙於老闆的淫威，無法將我以為聽到的植物心聲化成行動回應，與求知相仿，唯有在「猜想」 →「驗證」 →「反駁」，再回到「猜想」的過程中方能確信自己真的對植物說的話語有所明瞭。記得我老師教我種菜時，說過的一句話「要學好種菜，先學怎樣把菜種死，每種死法都被嘗試過了，記得以後別再重蹈覆轍，菜自然就會種好」雖然有點殘酷但也算是他獨特的猜想反駁的模式。

有人說過大地像母親，那於她上面生長的植物應該算是她的小孩，農民應該就要扛起父親的角色，為了「家庭」的幸福美滿，好爸爸該做的除了打拼賺錢外，更應該多花心思陪陪家人吧。期待自己能當個有擔當的好父親。